那之后

#是续篇。

  他闭上眼睛等,想等一个湿热漫长的舔吻,想要从颈到下颚再到耳垂到额头。绿谷只吻他脸上未痊愈的伤痕,吻他被纱布覆盖的鬓角。轰没有和绿谷对视,他略睁眼,双眸半敛,黑的眼睛是深邃的宇宙,蓝的眼睛是死寂的大海。绿谷站起身拖了张凳子在轰的病床边坐着,轰不说话,绿谷也不说,没有言语干扰的环境里他们就只是“在这儿”而已。

  你还有事情的话不需要在这里看着我,绿谷。轰用极微弱的低音打破了沉默,你在事务所要做的事情比坐在这里看望受重伤的同学重要的多。绿谷摇了摇头,没有说话,也没再看轰,眼睛里只有一边饭田他们送来的花束和慰问品,花束还新鲜,香味有些刺鼻,绿谷看了一会,把花束拿远了些,虽然他知道插着呼吸机的轰闻不到,但他这么做了。

  轰终于完全撑开眼皮,认真地盯着他看。绿谷和轰对视,也不知道他们在彼此的眼神里读到了什么。到最后轰最大限度别过脸,看不出心理波动。你没必要这么对待我,他想,我们到最后只是朋友而已,不必多做什么,不必越界,留条后路对我们都好。轰想这么说的,但是绿谷的注视让他说不出口。他需要绿谷,想靠近他接触他而不带来任何伤害,因此不想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打破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。承认自己想要不难,承认过后要做的抉择和付出比承认本身难得多。

  我们都不想因此毁了一段真挚的友谊,干脆断在这儿好了,你不要觉得愧疚我什么亏欠我什么,连我自己的心理负担都不在这方面。轰最后闭眼,睡眠有助伤员康复。他不想深入探讨这个问题了。

  但绿谷凑了上来,隔着一段距离他轻声对轰说,你听我说,是我想这么做。朋友也好,更进一步去做恋人也好,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。你挡也好,不挡也好,不是补偿也不是报恩,我是真的喜欢你,只怕你不乐意。

  你不会伤到我,我也不要伤到你。他最后补充。

  轰不作应答,绿谷也不求他现在回应什么,转身去外面接了杯水进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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